类固醇激素——包括糖皮质激素（如皮质醇）和性类固醇（雌激素、雄激素）——是代谢、免疫、骨骼健康和红细胞生成的主要调节因子。临床医生依赖激素测量来诊断和治疗内分泌紊乱，流行病学家研究激素模式以了解不同人群的疾病风险。
然而，尽管它们非常重要，我们对类固醇激素水平在健康成年人中随年龄、性别和常见生活方式因素的变化情况了解仍然不完整。发表在《科学进展》上的一项新的大规模分析提供了迄今为止最清晰的快照之一，展示了性别、衰老、遗传因素以及日常行为（如使用口服避孕药和吸烟）如何影响20-79岁健康人的循环类固醇激素谱型。
该研究由Léa Deltourbe等人报告，并由米利厄·伊内里奥联盟的科学家领导——测量了近1,000名健康成年人的类固醇激素，并在十年后重新测量了许多供体。其发现对临床医生、研究人员以及任何使用或开具类固醇影响药物的人具有实际意义。
数据告诉我们什么
该研究分析了一大群健康成年人中循环类固醇激素的全面谱型。研究者不仅关注单一激素，而是同时检查多个类固醇的模式，并寻找与生物性别、年龄、遗传因素和生活方式措施的关联。
作者报告的主要模式包括：
– 性别和年龄依赖的激素轨迹：正如预期的那样，男性和女性有不同的类固醇谱型。研究团队还观察到，在10年的随访期间，男性特定雄激素的水平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下降，这一变化与几种与年龄相关的疾病的增加风险相关。
– 口服避孕药对女性的强烈影响：在育龄女性中，使用复方口服避孕药（COCs）与多种类固醇水平的改变有关。研究发现，12种测量的类固醇在服用口服避孕药的女性和未服用的女性之间存在差异。值得注意的是，服用COCs的女性中，皮质醇和皮质酮——参与应激反应的糖皮质激素——水平较高。
– 吸烟塑造男性类固醇谱型并影响女性雌激素：在男性中，吸烟与几乎所有类固醇测量值的广泛变化有关。一个突出的观察结果是，目前吸烟的男性中，雄烯二酮水平高于非吸烟者或戒烟者。在女性中，吸烟与某些分析中的雌二醇（E2）水平较低有关。
– 生活方式、血浆蛋白和遗传因素很重要：除了避孕药和吸烟外，作者报告称，血浆蛋白浓度、遗传背景和其他生活方式变量（例如饮食和活动，捕获程度不同）也影响类固醇分布。
这些发现为什么在临床上重要：类固醇激素不是静态的背景变量。由药物或行为驱动的广泛变化可以改变疾病风险、影响免疫反应并使激素测试的解释复杂化。例如，多项其他研究表明，较高的循环皮质醇与肥胖、情绪障碍和心血管风险有关；如果口服避孕药升高糖皮质激素测量值，临床医生在解释单点皮质醇测试时应认识到这一点。
口服避孕药：益处和广泛的激素效应
复方口服避孕药在全球范围内用于避孕、月经调节和其他用途。它们通常含有一种雌激素（通常是炔雌醇）加上一种孕激素，已知会影响内分泌环境。新研究强化了COCs不仅仅是抑制排卵：它们可以改变广泛的循环类固醇。
临床医生和患者的要点：
– 多系统效应：COC使用者中观察到的皮质醇和皮质酮水平升高可能影响血液中测量的生理应激反应。目前的证据并不意味着大多数用户会立即受到伤害，但多种类固醇激素的小幅、持续变化的长期影响仍在研究中。
– 疾病关联复杂：流行病学数据显示，COC使用降低卵巢癌风险——这种保护作用与减少排卵频率和激素调节一致。与此同时，其他风险和益处（例如，某些配方的血栓形成风险）取决于剂量、孕激素类型、年龄和吸烟状况。
– 实用建议：在评估服用口服避孕药的女性的激素水平或新症状时，临床医生应考虑药物可能是导致激素测试异常的潜在原因。在特定情况下，更换配方或避孕方法是一个合理的临床策略，但决定应平衡避孕效果、副作用和个人风险因素。
吸烟：男性和女性类固醇景观的强大修饰剂
吸烟仍然是全球疾病的主要可改变原因之一。除了其对肺部和心血管系统的众所周知的风险外，吸烟似乎还会显著改变类固醇激素谱型。
发现和影响：
– 在男性中，吸烟与类固醇水平的广泛改变有关，包括雄烯二酮水平较高。由于雄激素影响肌肉、骨骼和代谢功能，吸烟引起的激素变化可能对吸烟者的全身健康产生影响。
– 在女性中，吸烟与雌二醇水平较低有关，这可能对生殖和骨骼健康有影响。
– 免疫学交集：该研究还将吸烟与免疫系统的改变联系起来——短期对先天免疫的影响和长期对适应性免疫的影响。类固醇激素是免疫调节剂，因此吸烟的一些免疫效应可能是通过激素变化介导的。
临床意义：吸烟状态是在解释类固醇激素测试或计划基于激素的疗法时的相关信息。戒烟不仅应被视为心血管和癌症预防的一种方式，还应视为恢复正常内分泌和免疫稳态的一种方式。
误解和有害行为
这项研究有助于纠正的常见误解：
– “口服避孕药只影响生育相关的激素。”错误——COCs影响更广泛的类固醇网络，包括糖皮质激素。
– “激素测试给出固定的结果，不受行为影响。”错误——生活方式、药物和吸烟可以改变类固醇水平，改变结果的解释方式。
– “如果测试结果略有异常，一定反映疾病。”不一定——药物效应和暂时的生活方式影响可能会产生可测量的变化，而没有潜在的病理。
有害行为因错误假设而加剧：
– 未经指导自行修改药物：突然停止避孕以“纠正”激素实验室结果可能会使一个人面临意外怀孕或月经紊乱的风险。
– 忽视吸烟作为内分泌干扰物：仅关注代谢或心脏风险的临床医生可能会错过与骨骼健康、生育能力或激素疗法剂量相关的吸烟相关的内分泌效应。
正确的健康实践和实用建议
对于临床医生：
– 在订购类固醇谱型之前记录药物和吸烟史。包括口服避孕药类型（复方与仅孕激素）、剂量和持续时间。
– 在解释皮质醇和性类固醇水平时考虑COC使用和吸烟情况。如果结果处于临界值或出乎意料，考虑在停用激素避孕药（安全且可接受的情况下）或戒烟一段时间后重复测试。
– 在开始激素治疗时，告知患者行为因素（戒烟、体重管理、饮食和运动）对激素和治疗反应的影响。
对于患者：
– 如果您服用口服避孕药：与您的临床医生讨论潜在的全身激素效应，特别是如果您出现新症状（不明原因的体重增加、情绪变化、异常疲劳）。
– 如果您吸烟：戒烟的好处远不止于您的肺部。它可以帮助正常化激素模式，改善免疫功能，并减少许多慢性疾病的风险。
– 不要在没有医疗建议的情况下停止或更改处方药物。
专家见解
Léa Deltourbe等人的研究增加了新兴观点的动力：激素测量是受性别、年龄、遗传因素和人们每天做出的选择影响的动态信号。临床医生不应将类固醇谱型视为单一数值阈值，而应将其视为情境依赖的，并将生活方式信息整合到诊断路径中。
展望未来，作者建议进行额外的工作以阐明因果途径（例如，避孕药引起的糖皮质激素变化是否直接改变长期疾病风险）并开发考虑常见暴露的参考范围。
患者情景：告诉患者的内容
案例：艾米丽，32岁，因近期体重增加和情绪波动前来就诊。她已经服用复方口服避孕药五年。她的初级保健医生订购了基本的内分泌谱型，并注意到皮质醇略高和类固醇比例异常。医生向艾米丽解释说，口服避孕药通常会改变多种类固醇测量值，这些实验室差异本身并不表示库欣综合征。他们一起回顾了她的症状，考虑了非激素因素（睡眠、饮食、压力），并讨论了避孕替代方案。如果艾米丽担心，他们计划进行随访，可能包括在知情的避孕转换后或针对情绪和代谢因素进行额外的临床评估后重复激素测试。
此情景中的关键咨询要点：
– 平易近人地解释药物对测试的影响。
– 在考虑避孕变更时优先考虑共同决策。
– 解决与激素相互作用的可改变生活方式因素（睡眠、压力、吸烟）。
结论
《科学进展》（Léa Deltourbe等，2025年）上的大规模研究加深了我们对健康成年人类固醇激素变异性的理解。它表明，口服避孕药和吸烟是类固醇环境的主要、临床上相关的修饰剂——这些效应对疾病风险评估、实验室测试的解释和治疗决策都很重要。临床医生应系统地记录药物和吸烟史，研究人员应追求因果研究和暴露意识的参考范围。对于患者，实用的信息很简单：不要在未经临床医生咨询的情况下更改药物，并认识到戒烟具有内分泌以及心血管和肿瘤学益处。
参考文献
Léa Deltourbe等，类固醇激素水平随性别、衰老、生活方式和遗传因素而变化，《科学进展》（2025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