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点
- 在糖尿病患者中使用胰高血糖素样肽-1受体激动剂（GLP-1 RAs）与新发新生血管性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nAMD）的风险翻倍有关。
- GLP-1 RA治疗与新发糖尿病视网膜病变（DR）的风险略有升高有关，尽管它可能减少威胁视力的DR并发症和失明。
- 广泛使用的GLP-1 RA司美格鲁肽与非动脉炎性前部缺血性视神经病变（NAION）的风险略有但一致的增加有关，尤其是长期使用时。
- 这些眼部风险突显了常规眼科筛查和风险效益评估的必要性。
背景
胰高血糖素样肽-1受体激动剂（GLP-1 RAs）是管理2型糖尿病（T2DM）和肥胖症的基石药物，因其在血糖控制和体重减轻方面的有效性。然而，视网膜和视神经易受糖尿病相关的微血管和缺血性并发症的影响。新生血管性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nAMD）、糖尿病视网膜病变（DR）和非动脉炎性前部缺血性视神经病变（NAION）代表了关键的威胁视力的条件。尽管广泛使用，GLP-1 RAs的长期眼部安全性仍不完全明确，给临床医生在平衡全身益处与潜在视力风险方面带来挑战。
主要内容
1. GLP-1 RAs与新生血管性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nAMD）
一项在加拿大安大略省进行的基于人群的回顾性队列研究（Shor等，2025年），研究了139,002名≥66岁的糖尿病患者，中位随访时间为3年。经过倾向评分匹配并调整系统性疾病和社会经济变量后，GLP-1 RA暴露（>6个月）与nAMD发病率显著增加相关（0.2% vs 0.1%；校正风险比[HR] 2.21；95%置信区间[CI] 1.65–2.96）。这一强有力的发现突显了nAMD风险增加两倍，这是一种严重的威胁视力的疾病，其特征是脉络膜新生血管和视网膜出血。
2. GLP-1 RAs、糖尿病视网膜病变（DR）和威胁视力的并发症
Ramsey等（2025年）分析了185,066名T2DM成人，使用TriNetX数据库，通过倾向评分匹配，随访时间为2年。GLP-1 RA使用者发生新发DR的风险略有增加（HR 1.07，95% CI 1.03–1.11）。重要的是，在已有DR的患者中，GLP-1 RA使用与进展为增生性DR或糖尿病黄斑水肿的风险增加无关，但与玻璃体出血（HR 0.74）、新生血管性青光眼（HR 0.78）和失明（HR 0.77）的发生率较低相关。这些结果表明了一个复杂的相互作用，即GLP-1 RA使用可能略微增加DR发病风险，但减少严重并发症，这可能是由于改善了全身代谢控制或抗炎作用。
其他纵向队列数据（包括透析和肾移植受者）进一步强调，GLP-1 RAs可能略微增加糖尿病视网膜病变的风险，但总体上提供生存和全身益处。
3. 司美格鲁肽与非动脉炎性前部缺血性视神经病变（NAION）
NAION是一种急性缺血性视神经病变，导致突然且不可逆的视力丧失。多项大规模回顾性研究，辅以荟萃分析（Cai等，2025年；丹麦-挪威登记册），调查了司美格鲁肽与NAION之间的关联。在3700万T2DM患者中，新司美格鲁肽使用者（n≈810,000）的NAION发病率为每10万人年14.5例。与其他降糖药相比，危险比各不相同，但指向轻微增加：自我对照病例系列的荟萃分析发现发病率比（IRR）为1.32（95% CI，1.14–1.54）。丹麦-挪威登记册数据显示，与钠-葡萄糖协同转运蛋白2抑制剂（SGLT2is）相比，合并HR为2.81（95% CI，1.67–4.75）。临床危险因素加剧NAION风险包括高龄、男性、糖尿病病程延长、HbA1c较高、糖尿病视网膜病变和肥胖。
一些研究还指出，作为药物类别的GLP-1 RAs可能轻微增加NAION风险，尽管绝对发病率仍然很低。值得注意的是，某些观察性研究表明GLP-1 RA使用与NAION风险无显著相关，表明异质性和需要谨慎解释。
4. 其他眼部并发症和保护作用
新兴证据表明，GLP-1 RAs可能降低葡萄膜炎（一种主要的炎症性眼部疾病）的风险，突出其可能具有超出血糖效应的抗炎特性（《美国医学会眼科杂志》2025年）。相反，钙通道阻滞剂与糖尿病黄斑水肿（DME）的风险增加相关，而GLP-1 RAs和非诺贝特对DME的发展具有保护作用。
专家评论
GLP-1 RAs在管理T2DM和肥胖症方面具有变革性，可减少心血管事件并提高生存率，包括在肾移植和透析人群中。然而，眼部安全性需要警惕，特别是考虑到观察到的nAMD风险增加两倍，DR风险略有升高，以及主要由司美格鲁肽驱动的NAION风险略有增加。
机制上，GLP-1受体在视网膜组织中表达，可能调节视网膜微血管功能和炎症。GLP-1 RAs可能根据患者特定因素加剧或改善视网膜缺血相关病理。nAMD风险增加可能与受GLP-1通路调节的血管生成或炎症途径有关，但精确的生物学基础尚待阐明。
目前的临床指南尚未区分GLP-1 RA使用者的眼部筛查方案；这些发现支持在开始或维持GLP-1 RA治疗时进行增强的眼科监测，以便早期发现nAMD和DR。使用司美格鲁肽的患者，特别是伴有高血压或晚期糖尿病的患者，可能需要更密切地评估视神经以检查NAION迹象。
现实世界的数据反映了在平衡全身益处与罕见但严重的眼部风险方面的复杂性。由于回顾性设计和潜在混杂因素，因果关系尚未确定。迫切需要前瞻性研究和机制研究。
结论
在糖尿病护理中系统使用GLP-1受体激动剂带来新生血管性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的风险增加两倍，糖尿病视网膜病变发病风险略有升高，以及使用司美格鲁肽时非动脉炎性前部缺血性视神经病变的小但显著增加的风险。这些发现支持在启动或维持GLP-1 RA治疗时定期进行全面眼科筛查的必要性，尤其是在高危患者中。对GLP-1信号传导与视网膜/神经缺血事件之间病理生理联系的深入了解可能导致优化治疗策略，最大限度地提高代谢益处，同时最小化眼部风险。
未来的研究重点包括阐明分子机制，识别最高风险的患者亚组，验证关联发现的随机对照试验，以及在GLP-1 RA治疗背景下制定基于证据的眼部安全指南。
参考文献
Shor R, Mihalache A, Noori A, Shor R, Kohly RP, Popovic MM, Muni RH. Glucagon-Like Peptide-1 Receptor Agonists and Risk of Neovascular Age-Related Macular Degeneration. JAMA Ophthalmol. 2025 Jul 1;143(7):587-594. doi: 10.1001/jamaophthalmol.2025.1455. PMID: 40471562; PMCID: PMC12142475.
Ramsey DJ, Makwana B, Dani SS, Patel M, Panchal K, Shah J, Khadke S, Kumar A, Patel T, Kosiborod MN, Fonarow GC, Ramsey KM, Nohria A, Butler J, Ganatra S. GLP-1 Receptor Agonists and Sight-Threatening Ophthalmic Complications in Patients With Type 2 Diabetes. JAMA Netw Open. 2025 Aug 1;8(8):e2526321. doi: 10.1001/jamanetworkopen.2025.26321. PMID: 40788647; PMCID: PMC12340654.
Cai CX, Hribar M, Baxter S, Goetz K, Swaminathan SS, Flowers A, Brown EN, Toy B, Xu B, Chen J, Chen A, Wang S, Lee C, Leng T, Ehrlich JR, Barkmeier A, Armbrust KR, Boland MV, Dorr D, Boyce D, Alshammari T, Swerdel J, Suchard MA, Schuemie M, Bu F, Sena AG, Hripcsak G, Nishimura A, Nagy P, Falconer T, DuVall SL, Matheny M, Viernes B, O’Brien W, Zhang L, Martin B, Westlund E, Mathioudakis N, Fan R, Wilcox A, Lai A, Stocking JC, Takkouche S, Lee LH, Xie Y, Humes I, McCoy DB, Adibuzzaman M, Areaux RG Jr, Rojas-Carabali W, Brash J, Lee DA, Weiskopf NG, Mawn L, Agrawal R, Morgan-Cooper H, Desai P, Ryan PB. Semaglutide and Nonarteritic Anterior Ischemic Optic Neuropathy. JAMA Ophthalmol. 2025 Apr 1;143(4):304-314. doi: 10.1001/jamaophthalmol.2024.6555. PMID: 39976940; PMCID: PMC1184346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