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点
1. 持续释放低剂量吗啡（20 mg/天）不会改变慢性阻塞性肺病（COPD）患者出现呼吸困难时的睡眠效率或睡眠障碍事件频率。
2. 吗啡降低呼吸频率，导致夜间通气不足显著增加，表现为经皮CO2水平升高和氧饱和度下降。
3. 未观察到主观呼吸困难改善或次日模拟驾驶警觉性受损。
4. 吗啡组不良事件发生率更高，最常见的不良事件是恶心，突显了安全性问题。
研究背景及疾病负担
慢性呼吸困难严重影响慢性阻塞性肺病（COPD）患者的生活质量和日常功能。低剂量吗啡等阿片类药物越来越多地被超说明书用于缓解难治性呼吸困难。临床报告和主观评估表明，吗啡可能部分通过改善睡眠质量或微妙的睡眠相关机制来调节呼吸困难。然而，COPD患者对阿片类药物引起的呼吸抑制和通气不足特别敏感，尤其是在睡眠期间，这可能会加剧低氧血症和高碳酸血症。尽管存在这些担忧，关于低剂量吗啡对COPD患者睡眠生理和安全性的客观数据仍然很少。这一空白阻碍了针对该人群使用阿片类药物缓解呼吸困难的明确指导。
研究设计
本研究是一项随机、双盲、交叉试验，纳入19名患有慢性呼吸困难的COPD成人患者，包括7名女性。受试者接受持续释放吗啡20 mg/天或安慰剂治疗3天，交叉前有洗脱期。稳态给药期旨在反映常规临床中使用吗啡控制症状的情况。主要终点是通过实验室夜间多导睡眠图（PSG）测量的睡眠效率。次要和探索性终点包括睡眠障碍事件频率（呼吸暂停/低通气）、氧饱和度最低值和平均值、经皮CO2水平、血液生物标志物、睡眠参数与日间呼吸困难的关系、对外部阻力负荷的呼吸反应以及次日驾驶模拟评估的认知表现。药代动力学和生理参数在PSG前后进行评估。该研究旨在通过严格量化呼吸和睡眠动态，阐明低剂量吗啡在这一临床背景下的潜在益处和风险。
主要发现
睡眠效率：主要结局——睡眠效率——在吗啡组和安慰剂组之间没有显著差异（吗啡组：67 ± 19%，安慰剂组：66 ± 17%；P = .89）。这表明低剂量吗啡不会增强或损害伴有呼吸困难的COPD患者的总睡眠时间比例。
睡眠障碍呼吸和呼吸模式：吗啡给药并未改变每小时睡眠障碍呼吸事件的频率，表明在此剂量下没有增加阻塞性或中枢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的风险。
然而，吗啡显著降低了睡眠期间的整体呼吸频率。此外，吗啡组的夜间平均氧饱和度下降约2%（95% CI, -2.8% 至 -1.2%），最低氧饱和度下降5%（95% CI, -8% 至 -1%）。同时，平均经皮CO2水平增加了3.3 mm Hg（95% CI, 1.6-5.1 mm Hg），表明通气不足。
通气不足风险：根据美国睡眠医学会标准，吗啡组夜间通气不足的患者数量是安慰剂组的两倍（42% 对 21%），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 = .02）。这些发现突出表明，吗啡在COPD患者睡眠期间可能带来有害的呼吸后果。
呼吸困难和次日警觉性：吗啡并未系统性地减少主观呼吸困难，也未对次日驾驶模拟表现产生不利影响，表明在研究条件下，吗啡的对症或认知益处有限。
不良事件：吗啡组不良事件的发生率更高，主要是恶心，强调了即使在低剂量阿片类药物治疗中也存在耐受性挑战。
专家评论
本研究严谨地解决了一个重要的临床难题：如何在COPD患者中平衡使用阿片类药物缓解呼吸困难与呼吸风险。客观的多导睡眠图数据提供了新的见解，表明低剂量吗啡既不改善睡眠结构，也不减少呼吸事件，但却明显增加通气不足的风险。这种睡眠期间的呼吸抑制可能会加剧慢性CO2潴留和低氧血症，必须谨慎考虑这一安全问题，不应过于乐观地使用阿片类药物。
主观呼吸困难未见改善，这与一些先前的非对照报告相矛盾，表明吗啡的对症益处可能不太显著或存在异质性。值得注意的是，次日警觉性和心理运动功能得以保留，部分缓解了对残留镇静作用的担忧。
局限性包括样本量较小和治疗持续时间较短，限制了对长期安全性和有效性的结论。交叉设计是一个方法学优势，可以最小化个体间变异。未来的研究应探讨患者亚组、剂量-反应关系以及多模式呼吸困难管理策略的整合。
临床医生必须仔细权衡这些发现与临床需求，考虑替代疗法并在开具阿片类药物时进行严密监测。
结论
总之，这项随机交叉试验表明，持续释放低剂量吗啡不会改变COPD患者的睡眠效率或睡眠障碍呼吸频率，但显著增加夜间通气不足并降低氧饱和度。未观察到对症呼吸困难改善或日间警觉性受损，而恶心等不良反应更为频繁。这些结果呼吁在COPD患者中谨慎使用阿片类药物缓解慢性呼吸困难，强调需要在对症缓解与睡眠期间的呼吸安全风险之间取得平衡。未来需要更大规模的试验和机制研究以优化这一具有挑战性的症状的管理策略。
参考文献
Altree TJ, Pinczel AJ, Toson B, Loffler KA, Hudson AL, Zeng J, Proctor S, Naik G, Mukherjee S, Catcheside P, Somogyi A, Currow DC, Eckert DJ. 低剂量吗啡对COPD患者睡眠和呼吸困难的影响：一项随机试验。Chest. 2025 Jun;167(6):1578-1590. doi:10.1016/j.chest.2024.11.040. Epub 2024 Dec 13. PMID: 39675518.
其他相关文献：
Currow DC, McDonald C, Oaten S, et al. 用于慢性呼吸困难的每日一次阿片类药物：剂量增量和药物警戒研究。Eur Respir J. 2013;42(6):1574-1583.
Ekström M, Bajwah S, Bland JM, et al. 非常严重的呼吸系统疾病中苯二氮卓类药物和阿片类药物的安全性：全国前瞻性研究。BMJ. 2014;348:g445.
美国睡眠医学会. 国际睡眠障碍分类，第3版。Darien, IL: AASM; 2014.
